《黄香·黑曜》
午后的城市被云层调成柔光模式，
她踩着斑马线走来，像一帧被风拉长的胶片。
黄色斜肩T恤，从右颈滑到左腋，
布料在锁骨处折出闪电，
露出一枚刚好盛雨的锁骨窝——
阳光停在那里，像怕惊动一滴未落的露珠。
左边肩带缺席，
皮肤替它回答所有注视：
“存在即合法，其余皆裁剪。”
T恤下摆随意塞进短裤，
松紧却刚好掐出腰线，
让“比例”一词瞬间拥有神学高度。
黑色短裤，边缘毛边，
像夜色被撕下一页，
裤脚停在大腿中段，
留两指空白给风，
风因此获得通行证，
沿大腿内侧一路下行，
把体温翻译成摩斯，
在膝盖后方轻轻叩三下——
“继续，别停。”
细跟凉拖，黑曜石鞋面，
带子细得几乎不存在，
于是脚踝必须自学成诗：
一步一韵脚，
“咔——嗒——”
把人行道敲成八行小令。
十厘米的高度
让地面产生歉意，
每走一步就陷落一次，
却心甘情愿。
腿，被日光抛光，
从坐骨到踝骨
是一条没有红绿灯的高速，
肤色是半糖拿铁，
反射出淡淡金箔，
让“颀长”不再只是形容词，
而是一种可通航的纬度。
她抬手拨发，
腕骨与耳垂连成同一道银河，
指甲是裸色，
像未上釉的瓷，
却足够把天空划出一条白线。
墨镜映出对面广告牌，
镜片后的眼神无人能见，
但每一辆慢行的车
都把车窗当成取景器，
试图对焦那道
尚未被命名的曝光。
黄色在黑曜上燃烧，
黑色在黄金下潜行，
她站在两种极端的交界处，
把“色彩理论”拆成碎片，
让风随手撒向空中——
于是整个夏天
被重新校色，
而所有目光
成为她私人的
色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