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裙·凉拖·侧颜》
午后的长廊,风把光线折成
一段段安静的绸。
你自转角处踱步而来,
黑色吊带裙,像夜色
被裁成两指宽的月光,
贴着锁骨,贴着脊背,
把岁月的河,收束成
一条暗涌的线。
水晶高跟凉拖,
把七月的暑气敲成碎玉,
一步,一响,
像谁在玻璃杯里
搅动冰块与玫瑰。
足踝细瘦,筋络微凸,
是光阴亲手雕刻的
不肯妥协的枝。
侧颜,被一帘黑发放逐,
只留一点鼻尖的亮,
像远灯,像碎星,
像海上不肯沉的渔火。
睫毛替影子说话,
唇角替时间守口如瓶。
身材是风里最柔软的标尺,
把午后的冗长
一寸寸缝进裙摆的褶皱;
腰肢轻转,
世界便侧过身,
让出一条无声的河。
女人味,
是黑与透之间
那道不肯点破的雾,
是水晶里封存的旧星光,
是熟龄之后
仍敢把夜色披在肩上的
那一点——
不肯融化的火。